夜晚下的城市真的很美,当灯光替下晚霞照耀着这个世界的砖砖瓦瓦,点亮人们手中的酒的时候。眯起眼,整个世界只剩下光的点点身影。我无暇观赏这个世界的美,此刻的我吞了口口水,周围同事们的欢声笑语此刻都在我的耳中褪去,只有总监那句话停留着。
总监扭头笑了笑,举起酒杯解释道:“因为当时你看着真没有激情,就像一条死鱼一样,唉声叹气的。”
“不过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总监一饮而尽,“其实你很努力,只不过被生活的重担压着,对不起,我看人的方法错了。
我那颗悬着的心此刻终于可以放下了,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敬佩总监的敢于认错的魄力,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前辈们面对加班却一句抱怨都没有的原因了。
总监貌似还有话说,他为我满上了酒,语重心长地教诲我:“我当初也是带着女儿在这座城市闯荡,每天也是朝九晚五地工作,就像你一样,不过……”总监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够多了,但远远不够。”
“你觉得我差的是什么?”总监问我。
“钱?”
“不。”
“那还有什么?”我无法理解,我的父亲告诉我,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最根本的资源,而学会如何赚钱是你要去学的最根本的技能。
“我几乎没有陪我的女儿过哪怕一个假期,这就是我缺少的。”他看着我,似乎想让我理解他说的话。
“那也是生活所迫啊,”我反驳道,“我不是跟您说过那个理由吗?不努力如何……”
他举起手示意我停下,继续开导我:“这不是重点,你这是被生活绑架了,我问你,乞丐活着不是活着吗?总理活着不是活着吗?可他们活得都不开心,”他用手指了指我,“你也一样,我欣赏你的干劲,但我劝你不要这么拼。”
“可那笔钱呢?我需要它”
“不要老是想着光靠自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能够帮助你,我这样告诫你也是因为我也有孩子,你要记住,孩子的眼光是直的,他们只会考虑他们看见的,对那些藏在事情背后的,他们一概否认。”
我想起了小雨,她是个成熟的孩子,会懂得帮我分担,想她这样的孩子,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怨恨我吗?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小雨她好像不是我的外甥女吧?她好像是我的买的猫吧?为什么我会为了她这么拼命?
小雨依靠我,是因为她已经没有求助的其他人选了。而我呢?她不在我照样能活得好好的,也能节省下不少钱。可为什么我要这么拼命?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烟,默默地抽着。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那一小撮星火,还有香烟燃烧的声音。我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像是四年前吧?那时我在干什么呢?
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失去小雨,因为我不想在寂寞地活着了。而小雨不同,假如有一天,有个比我有出息的亲戚找上了她,那么她会怎么做?在她刚刚起步的生命中,会遇到很多人,而我只不过其中一个而已,就像总监说的那样,孩子的眼光是直的。和一无所有的我相比起来,跟着那位亲戚会更好吧?
猫主人需要猫,而猫不需要主人。
以后的我可能会知道,我误解了总监的意思,可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个空闲去纠正它。总监看着我沉思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我碰了碰酒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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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我回到了家,靠在门口喘了一会气,又再次听见了那句熟悉的“欢迎回来”,我没有回以微笑。小雨抱着枕头,昏昏欲睡,看起她一直在等我。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我的脸软绵绵地问道:“舅舅……你的脸好红。”
“因为和同事喝了点酒嘛,”我勉强地笑笑,跟平常一样把鞋放在鞋架上,我突然想起平时这个时候小雨应该都已经睡了来着,“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小雨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兴奋地说:“看!我画的!”
我这才注意到我那尘封在箱子深处的绘画工具此时散落在小雨的脚边,我不为此感到生气,因为平时杂物都是小雨整理的。我拿起画看了看,在第一眼我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小雨画的?
那是一张人像,就像是用黑白相机拍出来的相片,每一个笔触都那么果断有力,每一处阴影都显得那么自然,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不清上面的人。我的幼稚园简笔画自然就相形见绌了,我摸了摸她的头表示称赞,她不反抗,就这么一边笑着,一边感受着我的大手。只不过我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感到了害怕。她是那么乖巧,那么可爱,那么有才华。我真的有资格养这只猫吗?我不禁问着自己。
摸着有些忘乎所以,小雨挣脱了我的手,说道:“舅舅,在摸下去我就要秃了。”我触电般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这笑,连我都知道这是装出来的。“舅舅?”小雨脸上充满了疑惑,“……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摸了摸脸颊,貌似有点儿发烫了,“只不过最近太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转身推开房门,突然一个手滑,摔倒在地上,怎么了?我不太明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开始使不上劲。眼皮也有点沉重,小雨呢?我努力想回头看看小雨,却不争气地在她的呼喊声中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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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房顶上,具体在哪?我抬头看了看那栋大楼标志性的红十字,我明白了,我在医院。我在医院里四处游走,一会跳到车上,一会落在棚子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轻盈,知道我碰到了一滩水渍,我才发现,我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猫。
黑猫代表着不详,本不应该出现在医院里。可我就在这,不知道为何。在做梦?也许吧,只不过不知道是我做梦变成了猫,还是猫做梦变成了我。我继续游荡着,时不时扫地大叔拿着扫把要把我赶走,也有刚刚失去亲人的家属向我吐着口水,一下子我就成了这所医院的敌人。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酒红色衣服,褐色的短裙,背着黑色的包,和她很像,只不过头发变长了,盖着她的包,就像一条黑色的丝带。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当那双眼睛失去了神采。一位白衣人,也就是医生,走了过来,对她说道:“以后就不用来了。”
“妈妈走了吗?”
“嗯。”
“她睡得舒服吗?”
“嗯。”
“那就好……”小雨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但她还是硬装出笑容。医生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走了。
突然,我被一个男人一脚踹飞,他厌恶地看了我一眼,骂道:“真是晦气!”,我趴在地上,感受到腹部一阵剧痛,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小雨,蹲下说道:“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爸爸了,听懂了吗?”
小雨麻木地点了点头,那个男人似乎很满意,命令道:“那好,跟我走吧。”
猫瘫在地上,只得看着他们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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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背下冷冷的,不猜也知道那是地板,小雨可没有这么大力把我从地上搬起来。不过至少身上盖着一件毛毯,而且还有什么东西压着。我抬起头来一开,发现小雨趴在我的胸上睡着了。也难怪我会做这个梦,我无奈地笑笑。现在脑袋也还是有点晕晕的,大概是因为工作得太过了把?等等?工作?我猛得站起身,小雨从我的胸上滚落至腹部,她摸着脑袋醒了。看着我手忙脚乱的在整理,她说道:“今天就休息一下吧?舅舅。”
“哲科不醒,”我叼着面包,系着鞋带,“井田痕管件。”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我打开门准备出发。突然小雨扯住了我的衣角,我回头,看见她拿着我的手机,上面的一封邮件写道:“由于电力问题,今天放假一天。”署名人是王达。达总的邮件?这么巧?我放下公文包,坐在沙发上。小雨对我说道:“去看病吧。”
我想了想,拒绝了:“只不过是低血糖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看起来很生气,两撮小巧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她举起我的手机,打开相册。一瞬间,那一幅幅我中二时期的画作让我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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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医生不耐烦地说道,由于早上没什么人看病,此时那家医院里就只有我们三人,说是医院不如说是小诊所,一半是西药柜,一半是中药柜。对于我来说,那一边的中药柜形如虚设。毕竟疗效快的西药对于我这样的上班来说才是首选。
“低血糖而已,”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从中药柜里选了几味药,“不是吃太少了,就是干太多了。”他用一个小称量好计量,用以前郎中的手法扎了一捆药给我。我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请求医生:“能不能直接给我一瓶葡萄糖溶液啊?我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上班!就知道上班!”这位医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教训起我这样的晚辈来真的是毫不留情,“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成天带着黑色眼罩!不好好调理一下身体,我看你能不能活到退休还不知道!”
我揉了揉发胀的耳朵,打我小时候起就在这里看病,对于我来说,这位医生就像长辈一样,孩子对长辈的教诲总有着些许抗拒之心,我争辩道:“我也是有人要照顾的好吗?”我指了指靠在我肩膀上睡着的小雨。
“你以为累死累活就算负责了吗?”他举起他那双苍老而又稳健的手,从药柜里取出一副葡萄糖溶液,放在我面前,:“你妈妈没有教过你照顾好自己是对别人最好的负责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每一次想说些什么却又卡在喉咙里。
“拿着!你的葡萄糖溶液,要吃那一份自己决定!”
小雨翻了个身,醒了,我看了看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拿走了中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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